上個禮拜看到的這篇文章雖然用了很多艱深的詞,但是作者的看法蠻有意思,所以就翻譯過來玩玩,就當是長久不發貼,偶爾來冒個泡吧。照例對原文的翻譯沒法做到原封不動,而且還擅自加了一些插圖,如果想看原汁原味的文章,請移步原文:Apple‘s aesthetic dichotomy
當我們聊起 Apple 的設計,總會第一時間想到 Jony Ive 那些具有現代感的、充滿了理性的工業設計,包括電腦、外設,毫無疑問還有 iPad 和 iPhone 等產品。
盡管這些設備的內在機能越來越強勁,但是他們的外形設計變得越來越簡潔。包括 Magic Trackpad 和 Macbook Air 這樣的產品還未簡潔到極致,但 iPhone 4 和 4S 已經成為了工業設計的典范,他們的精致構造簡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但是對於 Apple 的美學理念,有個事實已經困擾我很久了:在這些理性的、經濟的、簡潔的硬件設計當中,被塞入了越來越多界面設計很幼稚的 App。
喬布斯發布 iPhone (或許是他此生做得最精彩的一次產品發布會)的時候說新手機的外形就是一個加了老式轉盤撥號器的 iPod,這樣的玩笑引來了預期中的笑聲(據可靠消息,在早期的 iPhone 原型中,他們的確開發了類似的界面)。但是當我們看到 Apple 的 iPad 版日歷 App 的時候,並沒有任何諷刺。設計師們挖空心思在這個 App 的界面上模仿了真實世界裡的台歷,並且裝飾上了皮革質感和已經撕掉的日歷頁。後來 Apple 發布了新的 Mac 版地址簿 App,以及最近的 iPhone 版尋找朋友 App,仍然只有很少的人發出了不滿的譏笑。
在我看來,包括這些在內的很多 Apple 原生 App 的設計理念和他們的硬件設計實在是完全相反。
我個人的設計風格很明顯是不帶純裝飾性元素的,這讓我很討厭那些“多愁善感”的 App,但究竟是為什麼呢?
簡單來說:因為這些設計都在騙人。這些 App 都嘗試通過模擬真實世界中的物體來讓我們用起來更舒服,但很多其實是沒有必要的。通過那些皮革質感上的縫線你真的就能夠知道“尋找朋友”這個 App 是干什麼的了嗎?就算是一個對數碼產品不算太熟的用戶來說,理解一個書名列表真那麼難嗎?真要非得用一個模擬木質書架的視覺設計來呈現所有的書本嗎?
這些設計都很媚俗(原文是 Kitsch ,貌似出自米蘭·昆德拉的小說《生命中無法承受之輕》。哥很不文藝,從來不看這麼“雅”的東西,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隨便翻譯了),源於設計師自己的多愁善感,那些裝飾也只是設計師們自己覺得好玩而加上的。在米蘭·昆德拉的定義裡,所謂媚俗就是“堅決否認狗屎”(原文是“the absolute denial of shit”,哥翻不來,大家自己領悟吧。),總之這些 App 感覺是出自迪斯尼之手,感覺很虛偽。
近來這種設計很流行,我們都稱之為“Skeuomorph” 。嚴格來講它是指在設計新東西的時候和先前已經存在,並且曾經具有特定存在價值的東西聯系起來,請注意,是“曾經具有價值”,現在已經沒有了。一個很好的正面教材是 iPad 版的電子合成器 App 用了類似把手和電線的元素讓你可以與之進行“旋轉”和“插”的交互。
“Skeuomorph”和普通的隱喻還是有區別的。在一支鋼筆的末端加上一根羽毛是 Skeuomorph,設計一部通過喊“駕!”來加速、喊“吁!”來剎車的汽車也是 Skeuomorph。Lion 系統裡的原生圖標設計並不 skeuomorphic,基本只是采用了一些隱喻,而非意圖復制原物的某些功能。如果用上了木頭殼子,那就是真的變成 Skeuomorph 的世界了
Skeuomorph 所產生的困擾或許很細微,但是我覺得很重要。電腦上的圖標之所以呈現為現在這樣是因為他們要表達一些普通用戶沒有深刻印象的含義,比如“光盤裡的一堆數據”等等。但對於一份日歷來說,人們已經有了非常形象的心智模型,所以沒必要特別把他設計成老式台歷的樣子,尤其現在的設備屏幕上,留給我們的空間還是比較有限的。
除了這些界面設計之外我們再來看看其他方面。喬布斯在發布“iAd”的時候提到了“情感”,而 Apple 的廣告裡經常打超級溫馨的親情牌。盡管很假,但是不得不承認很多人就是喜歡這些,因為人們在生活中就每天在編排、演出這樣的假戲,充滿了虛情假意和各種謊言。所以最後 Apple 還是賣出了越來越多的產品。
再讓我們來看看喬布斯在各種發布會上所演示的內容:iBooks 裡的默認圖書——《小熊維尼》、演示視頻回放時用的電影——皮克斯動畫片還有各種音樂,回想最近在 Apple 公司舉行的喬布斯追憶會上進行演出的藝人——Coldplay 和諾拉·瓊斯,凡此種種如果都是源自喬布斯個人選擇的話,那這種幼稚美學的始作俑者似乎就是他本人。你可以想象大家在追憶 Dieter Rams 的時候會去邀請 Coldplay 和諾拉·瓊斯獻唱嗎?
當然我也理解不管 Apple 怎麼強調他們和其他競爭對手相比有多麼與眾不同,他們的每個新產品還是都需要針對普羅大眾制造一些賣點。所以采納一些流行的大眾文化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從最近他們近乎癡迷地創造各種擬物界面的傾向來看,這種手法已經慢慢變成了一種牢固的美學理念,而非單純的市場宣傳噱頭。
在此我想問:為什麼 Apple 不把這種方法拓展到設備的硬件設計上呢?為什麼不給 iMac 制造一個木頭外殼?那不就像我們童年所使用的丑陋的木頭殼子電視機了嘛?又或者一個可以讓人聯想起打字機的殼子?
反之,為什麼不把幼稚、虛偽得令人恐怖的程序從漂亮、簡潔、高效的設備裡去掉呢?
我個人最喜歡的界面設計風格還是微軟用在 Windows Phone 7 和 Windows 8 上的 Metro 風格。在那上面你不需要花費精力去協調舊科技世界裡的實物和用來替代他們的那些程序,所有設計元素都是數字化的。
真希望 Apple 在這條幼稚美學理念所指引的退化道路上早點回頭啊!
文章來源:iconmoon.com/blog2/apples-aesthetic-dichotomy/